无言中,她回想着许多年前和陆屿霆的记忆,奢求着仅有的一丝余温。
几日后。
服用过凤林草的陆屿霆伤好了些,又开始忙于军务,似是也忘了沈冉冉。
一场春雨过后,枯枝渐生新芽。
沈冉冉的身体渐好,但已大不如前。
城外,燕回湖。
沈冉冉站在湖畔,眼神渐暗。
这样的春景,陆屿霆怕是再也不会和她一起看了。
“我以为只有我一人来此踏春,想不到晏小姐也有这样的闲情雅致。”
沈冉冉闻声转身。
谢景玉缓缓走来,儒雅俊秀,君子之姿如是。
看见他,沈冉冉便想起那日在顺天府的事,不觉有些窘迫:“谢公子,之前的事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,谢景玉便抬手打断。
他眉眼温润:“晏小姐直爽率真,我其实很佩服。”
闻言,沈冉冉有些诧异。
微风掠过,二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。
沈冉冉抑着喉间的涩痒,几欲表明病情,却见谢景玉凝着远方,眼中满是藏不住的眷恋。
她愣住,似是从他眼中看到了自己。
沈冉冉迟疑开口:“你……”
“如彼翰林鸟,双栖一朝只。”谢景玉低眉苦笑,“生在士族,从来身不由己,何况一桩婚事。”
言语间的无奈和悲凉像刺扎在沈冉冉心口。
直至此刻,她明白了何为感同身受。
沈冉冉眺望远处青山,满口苦涩:“是啊,身不由己……”
与谢景玉聊了一会儿,沈冉冉也打消了提退婚的念头。
他们都是这世间有所求而不得的人,即便说了,也改变不了什么。
未时过半,沈冉冉才辞别谢景玉回府。
不想刚进沁春院,竟又看见林母坐在院中。
沈冉冉愣在原地,双腿也沉重的迈不开。
林母见她回来,便放下茶盏,起身走来:“几日不见,你瘦了许多。”
虽是关心的话语,沈冉冉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。
想起那日林婉蓉手中的丹青,她冷下脸:“若林夫人的来意还是让我助您女儿入府,就请回吧。”
林母面色僵了瞬,却很快恢复:“姝宁,你我终归是母女,何必争锋相对。”
沈冉冉喉间一哽,张嘴欲言却说不出半个字。
她的母亲,从见面开始,没过叫她一声女儿。
这句母女,让沈冉冉心口一阵莫名的钝痛。
林母扫视着将军府大气的庭院:“你虽自小与我失散,但也成了尊贵的将军小姐,何况如今即将和谢景玉成婚,哪点苦了你?”
说着,她语气间多了分怨怼:“你有了良缘,为何就不能成全婉蓉?”
沈冉冉呼吸发窒,只觉浑身的血液都被冰凝结。
她紧握着拳,未愈的伤口被摩出了血丝:“那林夫人要我如何成全?”
林母全然不在意她苍白的面容:“听说建州一带倭寇突袭,皇上定会让陆屿霆出兵平乱。”
她看着沈冉冉颤抖的眼眸,一字一句:“我要你替陆屿霆出征,让婉蓉安心和他成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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